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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八月,一齣悲劇在人生上演,我被強姦了,曾經以為的摯愛闖進我家對我施暴,無助與恐懼充斥整個房間,更難想像還從朋友口中得知他偷拍了我的私密照。


自責、無助、懊悔成為僅有的情緒,為什麼是我遇到這些事情?為什麼是我在痛苦?他卻可以繼續生活?我的身體像個容器,乘載許多負面情緒,手臂的傷口是唯一宣洩,當鮮血從指尖滑下,髒污的記憶才得到舒緩,但那晚的回憶卻深深刻印著。


我忘不了那晚的觸摸、忘不了他在我身上的抖動、忘不了他無視我的哀號,我記得他壓住我的手,拉下我的內褲,在我的反抗中,他依然進入我的身體,我只祈禱時間可以過得快一些,祈禱他能看見我的反抗,祈禱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。我成為地牢裡的野獸,拼命往外闖卻只傷痕累累,連呼吸都是種折磨,當手上的傷疤成為肌膚,情緒始終未能紓緩,我撐不住了,陽台成為唯一的解脫,那晚天空很暗、風很涼、大地很安靜,我渴望成為流星,隕落在地平線,房間的貓叫聲卻瞬間將我拉回現實,「我走了,那他該怎麼辦?」那晚我的手臂上多了許多傷口,那晚我的貓不敢接近我。


當我看見貓躺在地上喘氣時,我真正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,再過了幾秒的鈴聲,朋友接起了電話,沒過多久他便出現在我家,他走上前抱住我對我說:「我知道你一定很難受,也知道你不好過,你不需要這麼堅強,想哭就哭我們都在。」壓抑很久的情緒在那一刻爆發,我的委屈、自責、難受,全部宣洩而出,那晚我像個孩子在朋友懷中睡著,那晚我不敢鬆開他的手。


那段日子,我並不像大家看到的如此堅強,只是除了勇敢我也別無選擇,心中有個聲音告訴我,不該被他人憐憫,就算情緒成為野獸吞噬我,就算寂寞割傷皮膚,我也不該求助,要在那把刀砍到自己之後,才知道那有多痛,要在大笑過後,才會發現眼淚一直流。我想離開這個世界,想要一躍而下放棄所有事情,為什麼善待身邊的人卻換來這種結果?為什麼是我遭遇這種事情?身邊的朋友都說他們愛我,但為什麼?為什麼沒有人看出我在求救?為什麼我的求助在大家眼中只是故作堅強?我一定是哪裡做錯了,才會遇到這種事情,一定有某個環節是我做錯,才會是我被如此對待。我想殺了他,想要一把火燒了所有事情,我想殺了他,讓那個夜晚隨他的死亡一同消逝,我想殺了他,不應該只有我在痛苦。


我無法成為綻放的花朵,當星星被毀滅時,是否會成為地上的碎花?是否被毀滅的靈魂,也能一同轉化?當我破碎的那一刻,我能成為什麼?我忘不了那晚的觸摸、忘不了他的喘息,雙眼閉上的那一瞬間,所有回憶都向我襲來,我無處可躲,回憶是頭兇猛的野獸,他能嗅出恐懼,鮮花都蓋不住我腐爛靈魂的味道,是否只有死亡能成全我的夢想,讓我忘記所有痛苦,世界上最可怕的從來都不是眼前的刑罰,而是那無愛的未來。
人們始終只願意看到自己想看的事,我想我不會好,但這就是我,我無法成為眾人眼中閃亮的存在,靈魂清楚地在消逝,回憶真實的將我往回拉,我被困在那個夜晚,沒有人能踏進那個房間將我拉出,他將毒素遺留在我體內,他成功的毀滅我的生活,毀滅我對人的信任,當我毀滅的太漂亮,沒有人相信,那是我絕望的謊。沒有人相信,那是我掙扎的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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